江城穿越之分类桶里的暖-《一城千面:我的无限穿越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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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便利店旁的分类点与带消毒味的指尖

    春熙里社区的 “惠民便利店”,铁皮棚顶在清晨的薄雾里泛着冷光,热饮机 “嗡嗡” 的运转声混着包子的麦香,飘在巷口。我守在柜台后,指尖还沾着刚擦完玻璃的水珠,每天早上 6 点整,社区中心广场旁的分类点总会准时亮起一盏暖黄色的灯 —— 是刘美娟提着帆布包来了。她的帆布包比上个月又破了点,包带接口处用尼龙绳绕了三圈,打了个结实的死结,是李婶上周刚帮她补的;包侧的小兜露着半截手绘分类卡,卡角被磨得发毛,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塑料瓶,是她老伴昨天趁她不注意画的。

    她穿着件藏青色冲锋衣,拉链拉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截脖子,领口处缝着块浅灰色的布 —— 是孙子去年的旧毛衣拆的,她说 “早晚凉,怕爷爷冻着,缝块厚布暖和”。左手紧紧牵着老伴的手,老伴的手指关节肿大,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泥土,是昨天帮着捡落叶时蹭的;刘美娟的右手攥着张泛黄的 “今日分类重点” 卡片,卡片边缘卷得像波浪,上面用彩笔写着 “今天教分快递盒:纸箱拆平 = 可回收,胶带撕下来 = 其他”,字旁边画了个咧嘴笑的卡通纸箱,纸箱的 “脸” 上还点了两颗黑墨水做的眼睛,是她前晚熬夜画的,怕老人看不懂字。

    分类点的铁架上,摆着她的四样 “老伙计”:最上层是本 16 开的手绘分类手册,封面是孙子帮画的四个卡通垃圾桶 —— 红桶(有害)画着骷髅头,绿桶(厨余)画着带水珠的青菜叶,蓝桶(可回收)画着摞得高高的塑料瓶,灰桶(其他)画着团皱的纸巾。手册里每一页都夹着透明塑料膜,怕被雨水打湿,某一页还贴着片干枯的银杏叶,是去年秋天老伴在分类点旁捡的,非要夹进去,说 “好看”。我翻过一次手册,里面连 “怎么分外卖盒” 都写得清清楚楚:“米饭倒绿桶,盒子擦干净放蓝桶,汤汁别洒”,字旁边画着个小勺子,提醒 “要刮干净”。

    带刻度的分类桶是儿子淘汰的白色水桶,桶身被太阳晒得有点发黄,刘美娟用红漆在桶身画了五道横线,标着 “10 斤、20 斤、30 斤”,横线旁边还写着小字:“10 斤 = 2 棵白菜重”,怕老人看不懂刻度。每天收工后,她都会蹲下来,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磨破封面的笔记本,用铅笔头记数据,铅笔芯快磨平了,她就用小刀削,削下来的木屑也不扔,攒着给社区的流浪猫当窝。有次我问她记数据干嘛,她笑着说 “攒够 1000 斤可回收物,社区能换两棵树苗,种在分类点旁,夏天能遮凉”。

    磨破边角的帆布包挂在铁架最显眼的挂钩上,包里面分了三层:上层装着粉色乳胶手套(是孙子去年暑假用兼职钱买的,说 “阿婆戴粉色显年轻”,刘美娟舍不得用,只有帮街坊倒厨余垃圾时才戴);中层塞着包消毒湿巾,是社区发的,她每次擦手都只抽一张,擦完还会叠好放进包里,说 “下次还能擦分类桶”;最下层藏着叠加厚分类袋,是她自己花钱买的,袋口印着小太阳图案,她特意留给李婶这样总漏袋的街坊,“婶子眼神不好,厚袋子不容易破,省得她再跑一趟”。

    记满需求的便签本压在手册下,封面是用硬纸板做的,上面贴着张老伴的照片 —— 是三年前还没犯病时拍的,两人站在分类点旁,手里举着 “分类小能手” 的奖状。便签本某页用圆珠笔写着:“3 栋王爷爷:分不清塑料瓶和塑料袋,下次带空瓶教(要带透明的,爷爷眼神不好);5 栋李婶:厨余袋要加厚款,每周三留 10 个(记得选小太阳图案,婶子喜欢);1 栋小张:上周误投 3 次电池,贴张提醒卡在她单元门(卡上画大电池,别画小的)”,字迹有点斜,是她左手腕疼时写的,却一笔笔描得清楚,怕自己忘了。

    我热包子时,总看见她在分类点忙个不停。王爷爷提着蛇皮袋来分塑料瓶,袋子上还沾着点面粉,是早上帮老伴揉面时蹭的。刘美娟接过袋子,先放在地上,蹲下来把瓶子一个个掏出来,捏住瓶身中间用力捏扁,“爷爷您看,捏扁了能省地方,回收车一次能多装几十斤,咱们社区攒够了还能换绿化基金,给广场装新路灯”。她把捏扁的瓶子放进蓝桶,还拿起一个举到王爷爷眼前,教他认桶上的卡通画:“您记着,画塑料瓶的就是蓝桶,没错,下次您分错了也没事,我帮您改”。王爷爷学得认真,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把 “捏扁瓶子” 四个字记下来,字写得歪歪扭扭,却记了满满一页。

    李婶提着厨余袋来,袋子底部有点湿,是汤渍渗出来了。刘美娟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加厚袋,接过李婶的袋子小心地倒进新袋子里,“婶您这袋太薄,下次用我留的加厚袋,你看上次漏的汤渍,清理起来多麻烦,还招苍蝇”。李婶要给钱,刘美娟却摆手,把旧袋子叠好放进灰桶,“不值钱,街坊帮忙应该的,您下次多帮我留意着,有人乱投垃圾喊我一声就行”。李婶笑着答应,从口袋里掏出双灰色毛线袜,塞进刘美娟手里,“给你织的,你总在分类点蹲着,脚凉,穿上暖和”,袜子上还绣了个小太阳,是李婶用红毛线绣的,说 “添点喜气”。

    遇到赶时间的年轻人误把电池扔进厨余桶,她不喊也不指责,而是快步追上去,从包里掏出张画着电池的小卡片。有次小张赶地铁,把装电池的塑料袋扔进了绿桶,刘美娟追了半条街,喘着气把卡片递给她:“姑娘你看,电池里的汞会污染土地,得放红桶里,我给你张卡,贴在钥匙上,下次就记着了”。小张不好意思地接过卡,转身把电池放进红桶,刘美娟还笑着补了句:“没事,谁都有忘的时候,你下次分对了,就是帮我大忙了”。

    老伴大多时候安静地坐在分类点旁的小凳子上,凳子是社区送的,蓝色塑料的,刘美娟在上面铺了块碎花布,是她年轻时的围裙改的。他手里总攥着张分类卡,卡上画着他和刘美娟一起分垃圾的场景 —— 是孙子去年画的,背面写着 “2023.10 陪阿婆分垃圾”,字旁边还画了个小爱心。有次老伴突然站起来往社区花园走,刘美娟发现时人已经没影了,她在分类点急得哭,声音都哑了,手里还攥着没记完数据的笔记本。街坊们放下手里的活帮着找,王爷爷拄着拐杖在花园里喊,李婶在单元楼里敲家门,小张骑着电动车在周边转,最后在花园的长椅上找到他 —— 手里还攥着那张分类卡,见了刘美娟就笑:“娟娟,等你分垃圾”。那天她抱着老伴蹲在分类点,眼泪掉在蓝桶上,却还是从帆布包里掏出便签本,把当天的分类数据记完才回家,记的时候左手腕疼得厉害,时不时停下来揉一揉,老伴就用能动的右手帮她捏手腕,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她。

    上午 10 点督导结束,她会牵着老伴来便利店买馒头,每次都买两个,一个肉包给老伴,一个白面馒头自己吃。肉包要刚出锅的,她说 “爷爷牙口不好,热包子软和”;白面馒头要放凉了再吃,说 “凉馒头扛饿,下午还能分垃圾”。路过分类点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四个桶盖都盖好,“天热,不盖好招苍蝇,街坊路过也难闻”。有次她发现灰桶盖没盖严,特意走回去盖好,还从包里掏出消毒湿巾擦了擦桶盖,“刚有人扔了沾油的纸巾,擦干净别人才愿意碰”。

    王爷爷总把攒的塑料瓶整理好,用绳子捆成一摞放在分类点旁,瓶身都按刘美娟教的捏扁了,还按颜色分了类 —— 透明的一摞,有色的一摞。“美娟,我都按你教的分好了,你直接叫回收的来拿就行,不用你动手”,他每次都这么说,还会在旁边放张纸条,写着 “共 32 个,15 个透明,17 个有色”。刘美娟每次都要数一遍,数完跟王爷爷说 “对,爷爷分的没错”,王爷爷就笑得像个孩子,说 “下次我还分”。

    小张周末不上班,会来帮她整理分类数据。她把刘美娟手写的笔记输进 Excel 表格,还做了个彩色统计图,“刘姨,你看,这个月可回收物比上个月多了 50 斤,说明大家都会分了”。刘美娟学得很认真,笔记本上记满了快捷键,“Ctrl+C 是复制,Ctrl+V 是粘贴”,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剪贴画,怕自己记混。小张就把快捷键写在便签上,贴在她手机背面,“刘姨,你想不起来就看手机”。

    有次社区搞垃圾分类评比,她带着老伴和街坊排练分类情景剧。剧本是她自己写的,角色有 “分类督导员”“乱投垃圾的年轻人”“认真学习的老人”,老伴的角色是 “帮着分电池的志愿者”。老伴记不清台词,却记得自己的 “任务”—— 把电池放进红桶。彩排时他总把电池递给刘美娟,刘美娟就耐心教他:“爷爷,你看,画骷髅头的是红桶,电池要自己放进去才对,你放对了,咱们就能拿第一”,教了十几次,老伴终于记住了。比赛那天,老伴穿着刘美娟找的旧衬衫,准确地把电池放进红桶,台下街坊笑着鼓掌,刘美娟却红了眼,抹了把眼泪说 “没想到他还能记住这个,比记我的名字还清楚”。

    傍晚收摊时,她会把分类手册和便签本放进帆布包,再牵着老伴慢慢走回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老伴手里还攥着那张分类卡,时不时举起来看看。路过便利店,我有时会多给她个热包子,她却不肯要:“已经买过了,你留着卖吧,赚钱不容易”,实在推不过,就会把包子掰一半给老伴,自己留一半,说 “分着吃才香”。有次她左手腕的肌腱炎发作,提不动装满塑料瓶的蓝桶,街坊们轮流来帮忙 —— 王爷爷搬不动就用小推车推,李婶帮着记数据,小张帮着整理可回收物,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街坊们熟练地分类,眼泪又掉了下来,嘴里念叨着 “没白教,没白教”,老伴就用右手帮她擦眼泪,动作慢却很轻。

    二、分类桶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指尖传来一阵消毒湿巾的淡味,凉丝丝的,是刚擦过手的缘故。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分类点旁的蓝色塑料凳上,屁股底下垫着块碎花布,布料有点磨手,是年轻时的围裙改的;左手牵着个人的手,暖暖的,手指关节肿大,指甲缝里沾着点泥土 —— 是老伴的手;右手攥着张画着塑料瓶的分类卡,卡片边缘被攥得发皱,上面还留着点老伴的指纹;身上穿着那件藏青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领口的厚布蹭着下巴,有点痒;左手腕戴着个印着 “环保小卫士” 的护腕,里面的药膏隐隐发热,贴着皮肤有点烫,是肌腱炎犯了的征兆 —— 我变成了刘美娟。

    “娟娟,这是啥?” 身边的老伴举着张分类卡,卡上画着厨余桶,绿桶上的青菜叶被他用黑笔涂了几笔,变成了 “小花”。他眼神有点迷茫,却紧紧攥着卡,指关节都泛白了,生怕掉了。我转过头,看见他头发白了大半,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沾着点分类桶旁的露水;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点泥土,是刚才帮着捡垃圾时蹭的;嘴角微微翘着,像在期待我的回答。

    “这是厨余桶的卡,装剩菜剩饭、青菜叶的”,我笑着跟他解释,用右手的拇指轻轻擦了擦他脸上的泥土,指尖能感觉到他皮肤的粗糙,是年轻时在工地搬砖留下的老茧。他的皮肤有点凉,我赶紧把他的手揣进我的冲锋衣口袋里,口袋里还装着个暖手宝,是孙子买的,充电式的,我早上出门前充满了电,“爷爷手凉,揣在阿婆口袋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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