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免费小番外突然出现-《40k:科尔基斯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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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誓言仅对我的职责本身。”

    男孩耳朵动了动,瞄了眼这两个说着奇特语言的人。确定他们不是在咆哮或饥饿后,他在剩下的兔子和肉干间犹豫了会儿,埋下头啃了一口已经冷却的内脏。

    干肉看起来能放很久,兔子明天可就要坏了。

    “他很信任你。”玛查感受着林间潮湿的微风掠过脸颊。“他一直觉得忠诚是忠诚者既定不变的某种技艺。”

    “那我对此深表遗憾。在我年轻时,萨尔塔纳的野心还没有被他的傲慢遮掩,我们曾对彼此发过誓,用一把匕首刺血,但先收回手的并不是我。”

    “……我没听你说过这些。”

    “有些故事并不那么适合被提起,特别是你已经知道更残酷的几个后。每个人都曾经年轻过,即使你父亲也是如此。但这不代表他的错误能被原谅。”

    “所以你决定当个纠正者吗,是今天,而不是六年前,或者更早的日子?”女骑士的声音变得柔和而嘶哑,让莱昂有点不舒服地绷直脊背。

    “是。”阿伦回答。

    莱昂发觉女人牵着缰绳的手指已经攥得青白。微妙的气氛令他的金发微微炸起,喉咙里咯咯作响,他拱起背,以一个不美观却有助于发力的姿势伏在马头上。

    林子很密,足够他隐藏身形,野兽的肉闻起来不如他血糊糊手里的肉干美味,但填饱肚子绰绰有余。也许他现在就该逃跑。

    但他犹豫了。也许是那么紧密地贴着他脊背的甲片,泛着令人着迷的光芒,像流过手指的小溪那样让他惬意。这种干净的水源在森林中需要搏杀才能占有。多少次他伸出头畅饮,双手上的血把清水染得浑浊。

    还有他们的剑,看起来锋利而致命,却不像野兽的钩爪锯牙一样错乱丑陋,规则流畅的曲线让滴下的血都变得赏心悦目,仿佛偶尔渗进林间的日光。更重要的,他们不被本能和敌意所主宰,他们叫他莱昂。尽管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那个雌性的眼神和放缓的声调让他知道这是给自己的。

    野兽不需要名字,但密林中的生活让他不会拒绝任何东西。这个音节给他一种毛茸茸的感觉,像他胡乱剥下来的皮毛。它们很舒服,可惜总是很快就腐坏了。

    于是莱昂决定再等一会儿,这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就是你的裁断吗,他的罪恶直到今时今日才令人不可容忍?”莱昂觉得这声音像是穿过林木的微风,夹杂着些许腥味儿,向猎物们宣告天敌的来袭。他扭了扭身子,想回头看雌性的神情。

    骑士轻轻呼出一口气,那双眼睛流露出的疲惫使他与真实年龄更相称了。“你觉得你是天狼星中第一位憎恨父亲的子嗣吗?”

    莱昂说不出是不是失望地看到她面容平静。她扭头看向林木投下的阴影,仿佛专心致志观察着里面的细微响动。

    “天狼星繁衍了很多代巨兽,比你想得更早,历史甚至可以追溯至骑士团尚不存在时。在刚知晓一切时,我和你一般愤怒,但比不上萨尔塔纳……他那时候失去了很多,决心报复,也决心带来一个更好的时代。”

    “一个人很难不被这种决心打动,我受他的信念吸引,发誓追随左右,直到理想成真。我第一次破誓正是对我的导师,也是他的父亲拔剑。”

    “他很糟糕,做了很多与骑士誓言相悖的事,但比起萨尔塔纳后来的行径仍是可以想象的。到最后,他不愿对子嗣拔剑,倒在自己的血中对我们说了最后一句话。”

    阿伦的声音如布道者般低沉且直指人心:“‘该你们了。’”

    “你也许觉得,我在六年前违誓了,我并不反驳。这些年的所见已经让我倦于再自称为骑士。我看到那些我们发誓驱逐的事物以必要之恶的形式回到萨尔塔纳的口中,并更多更多地进入城堡。”

    他摇摇头。“必要之恶,哈。我只看到了诅咒每一个人的轮回。”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我毋庸置疑地爱着你们,玛查,我只是不再抱希望了。我挽救一个孩子,不过是让他成为另一个父亲;帮助流血的人,最终他要去流别人的血。何必再自寻烦恼呢?”

    沉默。女骑士扯了扯嘴角。“那是什么让你决定在今天重新踏进来。”

    “也许是看到这个孩子,也许是……觉得还是会有些不太一样的东西。我说不清我会不会为此后悔。萨尔塔纳冷酷、乖僻且偏执,但他老了,而你那么年轻……我必须承认我动了些念头,但我决定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次。”

    “我知道,你那时候握剑握得太紧了。”玛查说。

    “所以,玛查·亚努斯,萨尔塔纳的儿女,告诉我,当你拥有了天狼星骑士团后,你将带它去往何方?”

    女骑士凝望着前方树丛的缺口,一条小径从他们脚下蔓延至森林之外。她嘴角的肌肉颤动着,勾勒出形似微笑的弧度。

    “让卡利班燃烧。”

    他们还是没有打起来。莱昂想着,把肉干嚼得吧唧作响。森林外的世界真是奇怪,在食物,交配和本能的暴虐之外,他第一次看到了其他互相杀戮的理由。

    “你给了他一个名字。”

    浓郁到令人忘记视觉的黑暗。那个声音成为了玛查维系感官的唯一锚点。她先听到了那句话,然后意识到了自身。

    仿佛在此之前她从未存在。

    “我没有,那本来就是他的。”

    如有实质的黑暗像轻笑般波动,一张玛查熟悉如右手的面容浮现。他的金发耀眼如晨曦,却照不亮自身之外的任何事物。

    “但你把它从未遂之事中打捞起,交到他的手中。何必呢?你也知道,雄狮的命运并不真正属于他,本就是卡利班为其设定的剧本。”

    “我知道,格斯(Geiss)。”她说,“但我得掌握他。我只知道这么一种把住他剑柄的方式。”

    “上一个如此握持的人被反刺进喉咙。”

    “任何方式都可能出错,但我必须试试。”

    “好吧,好吧,姐姐。”格斯笑起来,或者说他只是弯了弯翠绿双眼。“你越来越喜欢和我争论了。”

    他呼吸般的低语缠上玛查脊背。“这很好,过不了多久,你说不定就能对我挥剑了。”

    “你知道我不会的。”

    “凡事总有第一次。”

    “永远不会。”

    “这个词太绝对了,也太狂妄了。对卡利班来说,万物都有终点。”

    玛查沉默。当无法辩驳时,固执是她唯一的武器。格斯的双手攀上她的肩膀,脸颊贴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

    他的指腹按在姐妹的咽喉上,玛查几乎能感受到那皮肤下温暖的流动。

    以及那骤然破裂的声音。

    喉结碎裂的声音从外部和内部听是不一样的。如今玛查耳中的那种更沉闷,经过血肉的传导,甚至有些令人温暖的错觉。

    然后是涌上喉咙的腥甜,蒸腾着气泡般的浓厚,缓慢而不容抗拒地取代着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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